智東西（公眾號：zhidxcom）
作者 | 李水青
編輯 | 心緣
秋風掃起落(luo)葉，全球科技圈也掀起了一陣裁(cai)員潮。
前腳芯片巨頭英特爾宣布在全球裁員15000人，占公司總人數達15%；后腳通訊大廠思科、諾基亞紛紛傳出裁員2000人、8000人；就在最近，國內的AI領域頭部玩家海康威視、商湯科技也傳出(chu)裁員數(shu)千(qian)人的消息(xi)……一波波減員消息(xi)驚(jing)擾剛有回暖跡象的科技產業。
根據獨立裁員追蹤機構Layoffs.fyi數據，截至11月4日，今年全球約490家科技公司公布了裁員情況，累計裁員達143142人，覆蓋了互(hu)聯網、電(dian)子通信、半(ban)導體、AI等多個領域。
今年不是科技公司裁員最多的一年，卻是一些科技巨頭裁員最猛的一年。
根據Layoffs.fyi對近三年科技公司裁員情況的統計，英特爾今年8月的裁員人數位居近三年來所有科技公司裁員數第一；而緊跟其后的是特斯拉在今(jin)年(nian)4月裁員14000人，位居第二。
▲Layoffs.fyi統計數(shu)據（數(shu)據主要來源(yuan)為《紐約時報》、路(lu)透(tou)社、彭博社等(deng)媒(mei)體公開報道，非官網數(shu)據）
相比于往年(nian)互聯網大廠是(shi)裁員(yuan)的主(zhu)體，今年(nian)的裁員(yuan)潮出(chu)現(xian)了一些(xie)新趨勢。
首先，電子通信、半導體成為裁(cai)員(yuan)的(de)重災(zai)區領(ling)域(yu)，熱(re)門的(de)AI領(ling)域(yu)也有(you)多(duo)家(jia)頭部企(qi)(qi)業(ye)裁(cai)員(yuan)。同時，經濟下行和業(ye)績壓力不再是(shi)裁(cai)員(yuan)的(de)最主(zhu)要原因，許多(duo)科技公司的(de)裁(cai)員(yuan)源(yuan)于企(qi)(qi)業(ye)轉型(xing)、AI技術迭代(dai)等新需求。
裁員情況(kuang)是判斷(duan)一個(ge)(ge)行(xing)業(ye)發(fa)展的重(zhong)要風向(xiang)標之一。科技(ji)產業(ye)這(zhe)波裁員潮(chao)的真實情況(kuang)如何？又反映了科技(ji)行(xing)業(ye)什么(me)樣(yang)的發(fa)展趨勢(shi)？后(hou)續又會有什么(me)樣(yang)的走(zou)勢(shi)？這(zhe)與每(mei)一個(ge)(ge)科技(ji)行(xing)業(ye)從(cong)業(ye)者息息相(xiang)關(guan)，本文對此進行(xing)了深入探(tan)討。
一、思科裁員影響上萬人，AI PC沒帶飛電腦巨頭
通信(xin)(xin)巨(ju)頭是這波裁員(yuan)潮的“主角”。今年7-10月，諾基(ji)亞、韓(han)國電信(xin)(xin)和思(si)科三家通信(xin)(xin)巨(ju)頭都(dou)曝出了裁員(yuan)。
今年10月，昔日機皇諾基亞被路透社曝出裁員達2000人，涉及大中華區20%的員工；韓國電信則宣布裁員6000人，指向了整(zheng)個公司(si)的大(da)規模重組。
思科的裁(cai)員(yuan)更是影響了(le)上萬人。其10月(yue)曝出在(zai)美(mei)國舊金山(shan)灣區(qu)裁(cai)員(yuan)842人，而(er)就在(zai)不久前的8月(yue)，其宣布在(zai)全球裁(cai)員(yuan)7%，約達到5000名員(yuan)工；今年4月(yue)，思(si)科已經宣布裁(cai)員(yuan)5%，影響4000多(duo)個崗位。
在消費電子領域，預期被AI PC帶飛的電腦巨頭戴爾曝出了大裁員。
戴(dai)(dai)爾在8月被彭博社曝出裁員達到12500人(ren)，約占戴(dai)(dai)爾全球12萬員工總數的10%左右。而外媒(mei)CRN報道稱其(qi)去年(nian)就裁了1.3萬人(ren)。今年(nian)AI PC和AI服務器的需求增長尚(shang)未帶(dai)飛(fei)戴(dai)(dai)爾，其(qi)在5月底(di)公布低迷財報表現后股價(jia)跌(die)近18%。
韓國三星電子近(jin)(jin)期(qi)也(ye)傳出(chu)(chu)大(da)(da)規模裁(cai)員(yuan)的消息。多家媒(mei)體在10月報(bao)道，三(san)星已指示其全球(qiu)子公(gong)司將銷(xiao)售(shou)和營(ying)銷(xiao)人員(yuan)裁(cai)減約15%，行(xing)政人員(yuan)裁(cai)減比例高達30%，美洲、歐洲、亞洲和非洲等不少工廠將受到(dao)影響。最近(jin)(jin)，三(san)星又傳出(chu)(chu)四(si)輪(lun)大(da)(da)規模“自(zi)愿退休”計劃，特別是針對持續虧損的晶圓代工制造(zao)團隊(dui)、8英寸代工制造(zao)和技(ji)術團隊(dui)將裁(cai)員(yuan)30%以上。
此外，蘋果也在8月(yue)被曝出裁去了在線服(fu)務部門的百名(ming)員工。雖然這一數據較小，但與(yu)蘋(pin)果多(duo)年來鮮少裁員的風(feng)格(ge)有(you)所差(cha)異。隨著蘋(pin)果部分業(ye)(ye)務增長乏力，蘋(pin)果是否會將裁員作為常規手段？引(yin)起產(chan)業(ye)(ye)聯(lian)想。
二、芯片巨頭裁員1.5萬人，預備節流過冬
今年8月，美國芯片巨頭英特爾的(de)裁員消息引起了產業的(de)巨震。其宣布到2025年削減成本100億美元，其中(zhong)包括裁員約(yue)15000人(ren)，占員工(gong)總數的(de)15%。
英特(te)爾正(zheng)在做“過冬”的準備。英特(te)爾CEO帕特(te)·基(ji)辛格稱公司(si)“尚未(wei)從AI等強大趨勢中充分受益”，“收入也(ye)沒(mei)像預期那樣(yang)增長”。為(wei)此公司(si)提出了降低運營費(fei)用、減(jian)少資本支出、降低銷售成本、維持(chi)核心投資以執行戰略(lve)等多項(xiang)舉措。
雖然芯片巨頭英(ying)偉達(da)因AI熱潮賺得盆滿缽滿，但“節流過冬”卻是當下更多半導體企業的寫照。比如，德國芯片制造商英飛凌也在8月宣布在全球裁員(yuan)1400人，作為成(cheng)本節約計劃的一項舉措。
三、Meta字節微軟小幅調整，IBM動作頻頻
相比(bi)于往(wang)年的(de)(de)大刀闊(kuo)斧，近期互聯網大廠的(de)(de)裁員動作(zuo)都比(bi)較“溫柔”。
燒了大量錢做AI和元宇宙的Meta，今年10月向媒體確認了(le)多部門裁員(yuan)。雖(sui)然數目(mu)不明，但裁員(yuan)波及了(le)Reality Labs、Instagram和(he)WhatsApp多個部門。
字節跳動也在(zai)10月傳(chuan)出裁員約700人(ren)，裁員主要(yao)聚焦在(zai)馬(ma)來西亞(ya)地區。此前6月，字節(jie)跳動在(zai)收購了(le)印(yin)尼一家(jia)電商公(gong)司并整(zheng)合入TikTok后，在(zai)印(yin)尼子(zi)公(gong)司裁員450人(ren)。
微軟在今年(nian)7月也被曝出進行了新一輪裁員，影響了多(duo)個(ge)(ge)團隊和多(duo)個(ge)(ge)地區的產品和項目管理崗，但具體數(shu)目不明(ming)。此前其在6月傳出來Azure云部(bu)門裁員至少1500人，運營(ying)商團隊成(cheng)重災(zai)區。
谷歌的(de)(de)云部(bu)門在今年6月傳出了裁員(yuan)消息，根據《商業內幕》雜(za)志，多個云計算團隊工作(zuo)員(yuan)工被(bei)(bei)告知工作(zuo)崗位被(bei)(bei)砍掉，對(dui)“Go to Market”（GTM）團隊影(ying)響(xiang)最大(da)，此(ci)外專注于咨詢(xun)、合作(zuo)伙伴工程(cheng)和可(ke)持續發展(zhan)的(de)(de)三個團隊都受到了裁員(yuan)的(de)(de)影(ying)響(xiang)，不過裁員(yuan)數目(mu)不明。
產業互聯網這邊(bian)的動作相(xiang)對更激烈一些。
比如IBM今年9月傳出在IBM Cloud裁員數千人，主要是年齡在50歲至55歲之間的員工；此前8月IBM中國曾傳出裁去1000余名研發人員；美國SaaS龍頭Salesforce也在(zai)7月裁員(yuan)約300人，金融軟件公(gong)司Intuit、流(liu)程(cheng)自動化(hua)公(gong)司UiPath也都傳出了(le)裁員(yuan)消(xiao)息。
可以看到，整個互聯網行業(ye)依(yi)然(ran)精(jing)簡運(yun)營，裁員是削(xue)減開支的重要舉(ju)措之(zhi)一(yi)。
四、AI行業階段性調整，頭部企業也在裁員
AI上市公司商湯科技在10月底傳出(chu)裁員動向(xiang)。據媒體報(bao)道(dao)，商湯重點保(bao)留了日(ri)日(ri)新大模型和大裝置相關的兩個業(ye)務，剩下(xia)的業(ye)務線，包括安防、自動駕(jia)駛、醫療等都開(kai)始(shi)調(diao)整，但(dan)數(shu)目不明。
無獨有偶，AI視覺領域的龍頭企業海康威視也在10月傳出裁員千人的(de)消息。據傳，該公司原有的(de)32個區域研發部(bu)門或將收縮至12個，下一輪調整可(ke)能涉及(ji)海康威(wei)視區域業務中心的(de)其他部(bu)分。
大模型公司也處于裁員旋風的中心地帶。今年7月，知名AI創企Cohere在籌集(ji)到5億美元資金(jin)的第二天宣布裁(cai)(cai)員(yuan)5%。一邊裁(cai)(cai)員(yuan)，一邊公司還在繼續加(jia)速(su)招(zhao)聘，大有換血意(yi)味。
AI行業正在加速迭(die)代和(he)變革，AI領域(yu)企業的裁(cai)員體現了一種階(jie)段性調(diao)整(zheng)趨勢。
五、科技公司裁員呈“L型”曲線，企業裁員主要有三大原因
從宏觀經(jing)濟(ji)形(xing)勢(shi)來看，經(jing)濟(ji)下行對科技(ji)產業的(de)沖擊仍(reng)在，裁員仍(reng)是科技(ji)公司(si)精簡運營的(de)主要方式之一。
根(gen)據Layoffs.fyi數(shu)據，2022年(nian)大(da)約1064家科(ke)技(ji)公(gong)司進行了(le)裁(cai)員(yuan)(yuan)(yuan)，裁(cai)員(yuan)(yuan)(yuan)總數(shu)達到165269人(ren)(ren)；2023年(nian)大(da)約1193家科(ke)技(ji)公(gong)司進行了(le)裁(cai)員(yuan)(yuan)(yuan)，裁(cai)員(yuan)(yuan)(yuan)總數(shu)達到264220人(ren)(ren)；2024年(nian)（截至10月(yue)29日），全球約479家科(ke)技(ji)公(gong)司公(gong)布了(le)裁(cai)員(yuan)(yuan)(yuan)情況(kuang)，累(lei)計(ji)裁(cai)員(yuan)(yuan)(yuan)達141467人(ren)(ren)。
可以看到，時間線拉長時，全球科技公司整(zheng)體裁員規(gui)模(mo)呈(cheng)“L型”變化(hua)趨勢，短期內應(ying)該不(bu)會大幅(fu)上漲。裁員規(gui)模(mo)已經(jing)明(ming)顯(xian)下降，但是仍有一定規(gui)模(mo)，未(wei)完全回暖(nuan)。
2022年、2023年，很(hen)多科技公司因疫情期間大(da)幅(fu)增員(yuan)，在疫情后自然需要(yao)大(da)幅(fu)減員(yuan)。2024年科技公司裁(cai)員(yuan)的動機變得(de)更加多樣化，主要(yao)有以(yi)下三大(da)類別(bie)：
1、需求不足、業績承壓，企業降低運營成本
比(bi)如芯(xin)片巨頭(tou)英(ying)特爾(er)的裁員(yuan)就受其增長乏力影(ying)響。根據財(cai)報(bao)，英(ying)特爾(er)2024財(cai)年第二(er)季度營(ying)收為128億美(mei)元，同比(bi)下降1%；凈(jing)虧損為16億美(mei)元。因(yin)此，英(ying)特爾(er)才(cai)需要通過(guo)裁員(yuan)等措施降低(di)運營(ying)成本。
英飛凌裁員背后，也(ye)是其面(mian)臨產(chan)品需求(qiu)疲軟的困境。在剛結束(shu)第三(san)季度，英飛凌雖(sui)然仍獲(huo)得4.03億歐元利潤，但這個數(shu)字不到一年前的一半。
同樣，通訊巨頭思(si)科(ke)也陷入了持續下滑的泥潭，隨著云計算(suan)發展，思(si)科(ke)公司的交換機(ji)、路(lu)(lu)由器等核心(xin)網絡(luo)業(ye)(ye)務(wu)(wu)一直在走(zou)下坡路(lu)(lu)。通過裁員，思(si)科(ke)希望“能夠投資于關鍵的增長(chang)機(ji)會，且提高業(ye)(ye)務(wu)(wu)效(xiao)率(lv)。”
2、競爭環境變化，企業戰略轉型，聚焦核心部門或要素
不(bu)少科技(ji)公(gong)司裁撤部分部門人員，以將節省的成本用以加大AI領域投入(ru)。
比(bi)如電腦巨(ju)頭戴爾本次主要(yao)(yao)是對銷售(shou)和營銷團隊進行(xing)重(zhong)組，與此(ci)同時其(qi)計(ji)劃設立一個專注(zhu)于(yu)AI產品和服務的新部門(men)。戴爾面臨AI服務器比(bi)重(zhong)加大、投入成本上漲以及競爭環境加劇(ju)等(deng)問(wen)題，決定(ding)了此(ci)刻其(qi)必(bi)須要(yao)(yao)集中力(li)量在AI上。
Meta的裁員邏輯也(ye)類(lei)似(si)。Meta剛剛在(zai)最新財報電話中(zhong)透露，Llama 4模(mo)型正在(zai)一(yi)個(ge)由10萬片H100 GPU組成的集群上(shang)進行(xing)訓練，這意味(wei)著其在(zai)AI領域的投入是非常巨大的。而對涉及元宇(yu)宙的Reality Labs等部門削(xue)減人員，無疑是將戰略重心從元宇(yu)宙向AI轉移的標志。
一些AI公司裁(cai)員背后，也是企業發展戰(zhan)略(lve)的轉變(bian)。
比如商湯科技CEO徐(xu)立在十周年全員信中提到，公司(si)已從傳統AI1.0邁向了(le)生成(cheng)式大(da)模型A1 2.0時代，前者(zhe)主要成(cheng)本在于研發人員的投入，后者(zhe)成(cheng)本主要在于算力(li)資源的投入。這或許暗示了(le)公司(si)裁員的原因(yin)，那就是用(yong)算力(li)換人力(li)。
3、AI等技術迭代，推動機器換人
AI特(te)別是(shi)生(sheng)成式AI技(ji)術的崛起，正在(zai)改變科(ke)技(ji)行業，很多從事基礎性工作的崗位成為AI替代的重(zhong)災區。
比如，IBM今(jin)年(nian)以來(lai)裁(cai)員不斷，不僅裁(cai)員，還在今(jin)年(nian)下半年(nian)暫停了招聘(pin)。按(an)照(zhao)其官方的規(gui)劃，IBM計劃“用AI取(qu)代近8000個(ge)工作崗(gang)位”。
類似地(di)，在(zai)字節跳動傳出在(zai)馬來西(xi)亞(ya)裁員700余人(ren)背后，媒體(ti)報道(dao)這(zhe)些(xie)人(ren)大多為內容審(shen)核崗位。字節跳動計劃推動內容審(shen)核向(xiang)AI審(shen)核轉型。
除了上述原因(yin)，科(ke)技公(gong)司裁(cai)員(yuan)可能還涉及其他多種原因(yin)。比如有斯坦福社(she)會學教授提出，一些公(gong)司裁(cai)員(yuan)可能存(cun)在(zai)“羊群效應”，在(zai)經濟不景氣時，模仿其他公(gong)司的裁(cai)員(yuan)行(xing)為(wei)。此外(wai)，科(ke)技公(gong)司裁(cai)員(yuan)也可能是(shi)多種動機疊加(jia)下(xia)的行(xing)為(wei)。
結語：科技行業裁員是一個風向標，冷靜看待AI風口
科技大廠的(de)裁(cai)員是一(yi)場(chang)產業(ye)鏈上(shang)下游的(de)連鎖(suo)反應。相比于前兩年科技公司(si)裁(cai)員更集中在互聯網消費領域，近期的(de)科技行業(ye)裁(cai)員潮體現(xian)了通信、半(ban)導體的(de)變(bian)化，而(er)這些變(bian)化與下游需求不足、需求點轉變(bian)有(you)重要關系(xi)。
雖然飛速發(fa)展的大(da)模型及生(sheng)成(cheng)式AI技術為(wei)科(ke)技行(xing)業(ye)帶來了新機遇，但當下正(zheng)值調(diao)整(zheng)期(qi)，大(da)多(duo)數科(ke)技公(gong)司仍然采取精簡運營的模式。這一(yi)趨(qu)勢對(dui)更多(duo)企業(ye)、投(tou)資者及個人來說都是一(yi)個重要的風(feng)向標。冷靜看待(dai)AI風(feng)口，既要做好迎(ying)接春天的準備，又不能忽略過冬(dong)的儲備。
